七岁的孩童或许还不懂什么叫恨，可李屹却深刻地尝到了恨的滋味，他恨将自己当作人质送出的父皇，恨战败认输的南靖，也恨今时今日将自己抛弃的苏冶。

　　李屹上前一步，苏冶便后退一步，直至背靠门扉。

　　“青琼可否告诉过你，朕召你来，所谓何事？”李屹抓住苏冶的手腕，紧紧钳制住，用力将他的整个身躯抵靠在门上。

　　苏冶在牢中时被挑断手筋脚筋，如今就是半个废人，别说反抗这般可怖的力量，就是青琼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拿得起的重物，他也未必拿得起。

　　曾经的苏冶，在军中是何等的赫赫威名，是名震天下的将军，是从无败绩的战神，可他已经忘却了那些曾经，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恐怖如斯，仿佛能轻而易举就将自己抽筋扒皮。

　　李屹低头，倏忽看见了一双饱含泪光，泛着薄红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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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苏冶眼睫翊动，一滴泪自眼眶中滑落。从前，无论李屹如何折辱他，他都不曾流过泪，除非是疼极痛极了，才会流出生理性的泪水。

　　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，或许只是觉得李屹太过凶神恶煞，便肆无忌惮地想哭就哭。

　　李屹愣了一瞬，放开了苏冶，“你乖一点，朕自会疼你。”

　　苏冶目光笔直地落进李屹眼中，失忆以前，他的目光之中只有冷冽与空洞。此刻，却装满了灵动清澈的畏惧。

　　“好。”苏冶水色薄唇轻启，吐出一个字。他怕极了李屹，不想看他动怒，便笨拙地讨好着。

　　一个“好”字，令李屹心尖颤动了一下，苏冶何时在自己面前服过软，半年前将苏冶从地牢中救出来时，他如同一只被关在囚笼里，被触及逆鳞的狮子一般，低吼着撕咬身边的每一个人。

　　可如今，他答应自己‘会乖’。

　　李屹弯腰将苏冶横抱而起，红袖翻飞，衣袂翩跹，同摇曳的烛光一起，荡漾着春色。

　　苏冶被轻放到床榻上，他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，长发未干，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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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侍寝是为何意？”苏冶虽然已在李屹身下雌伏半年，可他自有记忆以来，还未经人事，自然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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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朕来教你。”李屹将手伸向苏冶的腰间，腰带一扯便散。

　　苏冶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腰身，他回避着李屹的眼神，面露羞赧，他早该知道是此意，又缘何要问这般愚不可及的问题。

　　被触摸过的肌肤如同被引燃了星火，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在泛红的肌肤上打颤，苏冶并不讨厌这种感觉，他抬起一双烟江浩淼的眸子，目光笔直而湿润落到李屹的眼睛中。

　　李屹阴冷的眸子中有了柔光，以前的苏冶不会用这样示软的语气同自己讲话，哪怕将他拖进水牢，受三天三夜戒鞭拷打，都不曾服软半句，最终，还是李屹做了让步，将他从水牢中捞出，养了半月，身上的鞭痕才见好。

　　如今，只因为受不住这战栗，苏冶便开口讨饶了。

　　可李屹并非是怜香惜玉之人，他在床榻上，向来喜欢听苏冶哭，最好是能哭着讨饶。

　　李屹俯下身，噙住苏冶的唇，发狠地吮吻着。

　　苏冶骤然被人夺去呼吸，呜咽声埋进了喉咙里。

　　烛光忽明忽暗，红色的幔帐里映着两道痴缠在一起的剪影，守夜的宫女不敢仔细听寝殿中的动静，nahuo色生香的场景藏匿于天寒地冻的夜色中。

　　雪停了，夜色渐深，烛光深帐中痴缠的身影却片刻不停。

　　这便是夫妻之间要做的事吗？苏冶整个人汗津津、湿漉漉的，他看着李屹如画的眉眼，心间染上一丝甜腻，得了趣，用自己嫣红的唇贴上李屹的唇。

　　李屹含住苏冶探进自己口中的软舌，黏黏腻腻地与他接吻。

　　冬日昼短夜长，雪夜没有星空。冷风呼啸过境，殿内炭火余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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