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，都听说夜色来了个懂事的姑娘，今个一看，不枉我们花这大价钱包你。”

轻挑的声音响起，接着走来一个人影。

他染着金发，长腿个高，一双桃花眼很会撩人，像个极富浪漫主义的英国贵族小少爷。

“那您可要多包我几次，”姜念低低地笑，身子贴过去，“我这，物超所值。”

她这话引得包厢里默了一瞬，接着就一阵起哄。

顾哲也愣了下，像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自视轻贱的态度。

往常这些女人们大多不还给自己树个贞洁牌么？哪有她这么大大方方承认又接受的。

不过又不得不说，这样的女人倒还挺特别，怪勾人的。

顾哲摸着下巴，饶有兴致地瞧她，笑嘻嘻地戳戳她腰窝：“你说你值，怎么值？”

顾哲笑笑，倒没再应她。只恢复成了那一贯的冷漠模样，然后抬起了手腕——

下一秒，有一缕红酒自姜念额上浇了下来。

姜念低着头避开。

她会这样颓废无所忌惮，只是因为脸上这厚重的妆。

这会让她忘了自己还是姜念。

“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顾哲见她总躲，一时固执地上了脾气，一手摁着她，非要擦干净她的脸。

姜念拒绝不能，脸上被湿巾粗鲁地擦来擦去，浓妆全被擦花了，样子狼狈。

可就在她如此不堪的时候，忽而传来一道声音直把她变得更是不堪。

“姜念？！”

突然有人认出了她，无比吃惊地站起来指着她。

这话像是个炸弹似的在包厢里炸开。

谁不记得M市以前那个骄傲又美丽的姜念？

“哪个姜念？是那个姜家的小女儿，姜氏的总裁？她怎么会跑到这当陪酒？”有人吃惊到。

“真想不到她现在变成这样了！啧，我以前还追过她呢，送了个五百万的钻戒都被拒绝了，现在够包她多少年了吧？”有人奚落到，语气里满是酸味的鄙夷。

姜念垂着眸，听着周围人的冷嘲热讽，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周人追捧的姜家小姐了，一朝落魄，便是墙倒众人推。

姜念笑了笑，随即拿起桌上的一杯酒，白皙纤瘦的手腕握着玻璃杯看起来羸弱不堪。

“过去是我不懂事，这一杯就当给在座的各位赔罪了。”说罢，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“姜小姐这种道歉方式，不够诚恳。”

可忽而有道低哑华丽的男声从角落里响起，不紧不慢的低缓语速，却瞬间就让整个热闹的包厢安静下来。

姜念一下子就楞在那了。

那一刹那间她脊背生寒，浑身抖如筛糠，甚至想夺门而逃。

“过来。”那声音又响起，一字一顿地命令道，带着阴森的冷意。

包厢里的氛围一下子不对了，众人都惊奇不已。

这个姜念可真是不简单，居然能让他们这完全不能惹的大佬级人物亲自开口叫人？

姜念浑身冷汗涔涔，眼底满是惶恐。

这个声音，永远只会在她做噩梦的时候响起。

那么现在是噩梦吗？

当然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