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 怎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。 黎夏顾不上其他,赶紧够着脖子往外看,幸好底下是一片草坪,大晚上的没有人会经过。 因为这个观看姿势,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所剩无几,男人身上的酒味霸道的钻入她的鼻子。肌肤相碰,黎夏这才真正感知到他灼热的体温,仿佛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火锅炉。 她想说你发烧了为什么还喝酒,转念又觉得这样问显得过于多管闲事,于是把话咽了回去。 男人毫不犹豫地放开了她,黎夏羞恼地揉了揉手腕。悄悄抬眼,被男人依旧冷淡的眼神打击到,又心情低落地敛下眉眼。他的感官仿佛还停留在她给他塞小广告的时候,丝毫没被她刚才对他不加掩饰的深切关心所触动。 不过他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。 黎夏不由的心虚起来,是她见色起意来打搅他的。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自知之明地离开。可是窗外风景很好,她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留下来的借口。 男人默不作声地往墙边移了一点,她走到他刚才的位置上,决定从这个角度观赏一会儿A市的夜景。 很可能明天就看不到了。 只要老爸想,以他的神通,明天准能找到她。她不会屈服,但遭不住老爸使用野蛮手段。 她的自由是抢来的,能多一秒是一秒。 走廊再次静寂下来。彼此身上的气息连同着窗外的花草香交缠在一起。 谢和风闭眼缓过新一轮的难受,女孩儿的几缕秀发被风吹过来,一下一下轻轻拂着他的手臂。有些痒,可他懒得再挪步。 他轻掀起眼皮,看向3号包间门框边那三颗略显滑稽的脑袋。须臾后,冷冽神色稍稍缓和。恶作剧虽然恶俗危险,但好歹有同伴在。 安静蔓延了大约半分钟。黎夏没忍住转脸看了看身旁的人,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姚蓓蓓他们已经不见了。 没了赏景的心思,黎夏索性转了回来。低下头时,视线刚好落在男人手边,看着重新回到他手里的打火机,她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小气鬼。 下一瞬,他把火机准确地塞进了她的薄外套口袋里。 “……” 黎夏诧异地抬眼,男人的目光依旧还落在走廊上。这人莫不是能听到她的心声。 “不是很宝贝吗?怎么又给我了?”她语气傲娇,手却攥紧了打火机。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复,可黎夏因为得到了打火机心情愉悦起来,眼角带了笑。 她仰着头,迎着光看着身旁人,他脸上和脖颈上的汗水折射着灯光,眼角更红,整双眼睛因为发烧加喝酒变得水光潋滟,眉目间笼罩着满满的难受和疲倦。这种病娇感激起了她这个巨蟹座女生的母性,她特别想摸摸他的头,送他去医院。但是这些她都不可以做。 可她有一个退烧贴。 是今早在学校门口,班里的一个同学给她的。当时太热了她恹恹的,那同学看她脸色绯红以为她发烧,就给了她。一转头她就偶遇了江彦的妈妈。 被江母一声愉悦的儿媳妇叫得懵住了半天。 气冲冲地改了志愿,就打电话给好友,逃跑是临时起意,衣服也没来得及换。 黎夏掏出了那片降温贴,静默良久的男人终于在这时开了金口:“下次毁掉的,可能就不止是纸片了。” 黎夏动作顿住,谢和风已经拾步要走了。大概是因为高烧烧坏了意识亦或是酒精上头地板变成了起伏的曲线,他脚步有些虚浮,又被地毯绊了一下,高大身形虚晃。 黎夏下意识伸手,手指刚碰到他的袖子,忽然回过味来他刚才语气里强硬的教育和警告意味,又愤愤地把手收了回来。 把降温贴潦草又强硬地塞进他手里,她迈着高傲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。 谢和风停在原地,在看清楚女孩儿塞过来的东西之前,已经初步预判它不是一整沓小广告。 降温贴是温热的,他能确定不是因为沾染了他的体温,而是女孩子衣兜的温度。 少女离去的背影透着一股骄傲的劲儿,短裤下一双腿儿修长笔直,白的发光。 女孩儿推开3号门走进去,有人推开2号门走出来,是他的硕士导师梁阳波,今年四十五岁,已经是计算机系的副院长。 谢和风把降温贴收了起来,迎上去,导师问他:“怎么样,好点了没?” 他云淡风轻地说:“好很多了。” 梁阳波扫视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学生,他这个样子哪是好很多,不免责备:“生病了也不跟我提前说。石老师说你爱逞强,没评价错。” 之前他在学院聚餐的时候见识过谢和风的酒量,量多还不上脸,今晚却只喝了一杯半脸就开始红,他察觉到不对劲问了后才知道学生原来发着烧。 面对老师带着关怀的指责,谢和风只是温和地笑过。 梁阳波被这笑软化,无奈叹了声气,谈起正事:“李吉让你过两天去他们公司具体聊,刘总没表态,他还在观望,刚跟我说他手上有套系统怎么改都不满意,想请你去试试。” “好,我一会跟他说。”谢和风由衷地感谢导师为他搭线忙活:“多谢老师。” “不用谢我,是你给的东西让他们看到了可观的利润和未来。”梁阳波很是赞赏,他这个学生,技术好,脑子也好,专业性在本科时就遥遥超越了他的其他硕士学生,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比赛奖项拿了个遍,还极其的有想法。 想起之前的谈话,梁阳波叮嘱道:“他们要是想买断你的东西千万别答应,他们愿意投资合作更好,不愿意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。” “我知道,这两个项目我想自己做,不会给别人。”谢和风让导师放宽心,他其实没那么着急,现在研一还没开始,两年的准备时间,他有把握。 “里面也差不多吃好了,再坚持一会儿,等送走他们就赶紧去医院挂针。” “行。” ˉ 回到包间,黎夏重新恢复了快乐。 几双眼睛整齐划一地看着她。 林星津的两个朋友结束游戏,这会儿也不知所以地看着她。此时小美女眼睛都带着笑,比平时见到的样子还要温柔好看。 黎夏是校花,高一到高三一直是。虽然在学校里的朋友几乎都是林星津这种吊车尾的差生,但成绩上和他们完全不一样。这次高考在部分人眼里,黎夏是最大的黑马,但其实不是这样。学校有两个尖子班,黎夏不是上不去,而是不想去,她一直控着分考八十几名。 黎夏在五个人的注目下,把打火机放进自己的名牌包包里。 姚蓓蓓“哟”了声,用肩膀撞了撞她,打趣道:“这么宝贝呀。” 林星津勉强维持着淡定,邀功时不再像平时那么嬉皮笑脸,“好好想想该怎么感谢我。” “滚。”黎夏笑着说:“没有你我也会去搭讪,我自己去搭讪也许还不会被他冷漠对待。” 林星津的笑容略苦涩,“如果不是游戏输了惩罚,等我们出去人可能早就走了,你上哪搭讪去。” 原想的“拯救黎夏出水火”的场景没能出现,那个男人没给他提供这个机会。 “还会遇见的。”黎夏有强烈的预感,为了严谨,她加了个前提:“只要他一直在A市。” “你留不留的在A市都还是个未知数。”林星津说,这倒不是他故意泼冷水,而是黎夏的爸妈太难搞了。 黎夏明眸微瞪,“你能不能盼我点好。” “我当然盼你好,但这是我盼你就能好的事吗。你妈刚打电话给蓓蓓,叫你看她发给你的信息。” 姚蓓蓓主动点了点头。 愁云立刻爬上了黎夏的脸,妈妈比老爸难搞。妈妈绝对不会向老爸询问她的行踪,妈妈应该不知道她来了A市,她问姚蓓蓓:“你怎么跟她说的?” “我说你在我家。她好像对你报A大这事儿没太大意见诶。” “ 她可能就是她好涵养不对你表露生气的情绪。” 黎夏觉得头疼。在让她报C大这事上,妈妈态度比老爸还坚定。自离婚后就处处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就这事达成了惊人的一致。 之前妈妈一直说让她报C大是为她好,说她从小没出过远门,也没住过宿,一个人在外面会不适应很辛苦,大学里的宿舍关系很复杂,她应付不来等等。 每一句都槽点满满,但她默默地听妈妈说,妈妈心思敏感脆弱,她一般能不反驳就不反驳。 黎夏忐忑地开了机,略过几个未接电话,调出微信,一点开就看见妈妈发来的一堆问句:[怎么关机了?你们老师说你只报了A大影视系?之前不是答应好了报C大吗?怎么又改主意了?志愿确定了吗?] 黎夏跳过了前面几个问题,回:[已经确定了。] 过了大概五分钟,她妈妈发了一条长长的语音过来,黎夏点开听:“你这样出尔反尔让妈妈非常难过和失望,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?如果做不到为什么还要答应?你以前总说我爱管你,可你这性子不管着点就无限野蛮生长下去了。你跟了你爸以后,妈妈这几年已经懒得管你了。可读大学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人生大事,妈妈就这一个愿望还是跟你商量好的,到最后却泡了汤。你一心想离开我们,去A大妈妈能理解,但是报影视系你是想学什么?你爸的公司你不要了?就那么白白送给那对母子,你可真大方。你还小,什么也不懂,离了父母为你打拼下来的这些东西,我真怕你以后会哭着过。” 黎夏木着脸听完,妈妈的语气确实如妈妈所说的那样难过和失望,还有一丝丝阴阳怪气。妈妈一直介怀她以前选择跟老爸,总是翻来覆去地说。 如果能重来,她当初一个都不会选。 她只是想为自己做一次主啊,怎么到了他们那儿一切都变了味。他们从来都只是把他们的想法强加给她,她的想法是什么根本不重要,对他们来说,她永远是个任性叛逆的小孩子,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听话够优秀了。 所以她变了。 变得不再想考前五。 这次高考好好考,是想告诉他们,她依旧优秀。 爸妈因为性格不合导致婚姻失败,分开了对彼此都是好事,现在两个人都活得比以前开心快乐好几百倍。她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也经常为自己苦恼,为了向彼此证明自己才是对孩子最好最会教育孩子的那个,他们比着赛对她好,比着赛为她的人生做规划。 他们的爱,太猛烈太沉重,像枷锁。她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王,像被紧箍咒束缚住的悟空。 有时候真的蛮绝望的,他们究竟能不能明白,距离产生美这个道理在父母和孩子之间也是成立的。 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口泛滥开,黎夏思来想去,想来思去,最终给妈妈回了一句对妈妈来说很绝情的话:[您就当我再叛逆一次吧。不管是风是雨,是晴是雪,我都想一个人肆意地去走一程。] 对不起了。 她也想要快乐。 - 那条回复大概让妈妈陷入了沉思,或是感到更生气,直到他们走出酒楼,黎夏也没再收到妈妈的回信。 连江沿岸有很多酒店和民宿,黎夏站在路边抬头看,酒楼旁边就有三家。 “就去前面那家吧。”走了没几步,黎夏就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舅舅,正带着几个人朝那家酒店走去。 姚蓓蓓以为黎夏没看到提醒道:“夏夏你舅舅!” 黎夏:“……” 祖宗你别出声啊。 这个距离舅舅是有可能听到的呀。 果然,她舅舅转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。 黎夏赶紧拉着姚蓓蓓蹲在旁边的黑车前面,林星津和贾川反应也快,忙用身体挡住了她们。 梁阳波顺着学生的视线,看到了那群行为有趣的少年人,乐呵了两声,“我外侄出去玩躲大人也那样。” 为导师打的车正好到了,谢和风收回视线,帮忙打开车门,等梁阳波上了车,他才又往那边看了一眼。 梁阳波坐在车里严肃地叮嘱他:“快点去医院。” 谢和风点了头。 等舅舅走进酒店,黎夏立即带着几个人转了个方向,沿着另一条街快速离开。 走了好久不见黎夏停下,姚蓓蓓问:“夏夏,我们要去哪?” 黎夏边走边说:“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,去A大附近吧。” 林星津一脸无奈:“你不早说我们去开车。” “消消食。”黎夏说,“我今晚有点儿吃撑了。前面再拐一下就是A大北门外那条风情街了。我们去那边住。” 姚蓓蓓坚决拥护黎夏,几个男生没再有异议。 姚蓓蓓手机里进来一通电话,是她和黎夏的另一个好闺蜜怀觅打来的,她接通,问:“觅觅,你到哪了?” 怀觅说:“我过收费站了,你发个定位来给我。” “好的,你直接到A大北门的风情街,等我们找到住处,再给你发准确的定位。”姚蓓蓓交代。 “行,一会儿见。” “嗯。一会儿见。” 姚蓓蓓挂了电话,林星津皱着眉问黎夏:“怀觅也要来?” 黎夏看着林星津复杂的表情,眨眨眼说嗯。林星津和怀觅的恋爱跟谈着玩似的,分了又好好了又分,现在是刚分手的阶段。 “你们仨就是连体婴吧,到哪都黏一块儿。”林星津沉着脸说:“一会儿我就不跟你们住一块儿了。” “不至于。说不定过了今晚,你们明天又好了呢。”黎夏觉得这两人重归于好的概率很大。 “哪能说好就好,反正也就是玩玩而已。” 黎夏看不出来林星津是不是在说气话。 姚蓓蓓生气道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。“ “有什么不能说的,认识了那么久,谁不知道谁啊。实话说,我们其实没那么多感情,当初就说了只是处个对象玩玩。”林星津满脸的无所谓,“总之近期我们最好不见面,见面了双方都尴尬。” 姚蓓蓓还想说点什么,被黎夏拦住了。 黎夏对林星津说:“行,你一会单独去住。” “我们跟津哥一起。”林星津的两个朋友说。 “嗯。”黎夏没意见。 到了风情街,黎夏选了一家最喜欢的民宿,林星津嘱托贾川:“我就在附近,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。” 贾川拍拍他的肩:“放心。” 林星津跟两个朋友继续往前走,去另找住处。 黎夏率先走进民宿,民宿老板三十岁左右,挺俊朗一个人,戴着眼镜,斯斯文文的。他不上来招呼他们,黎夏还以为是住客。 黎夏倚着入住登记台,跟老板说:“我们还有一个朋友没来,等她来了再一起开。” “行。”老板说。 “有大一点的房间吗?我们想三个人住。” “有,有一个套间,住三个人绝对没问题。”老板看着她,“现在带你们上去看看?” “不用了。一会我们开两间,另一间也要大一点。” “好的。”老板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,“去那边坐着等吧。” 姚蓓蓓和怀觅开了共享位置,黎夏望向她的手机界面,姚蓓蓓说:“快到了,大概五分钟。” 黎夏回头对老板说:“我们就在这儿等。” 老板好像看到了熟人,让他们随意后,就出去了。 几秒后老板的声音传进来:“怎么搞成了这样?哎!脑门可以煮鸡蛋了。” 一道熟悉的男声随后响起:“我喉咙在冒火,哥,麻烦给我倒杯水。” 黎夏抬眼望去,就看见声音的主人掀开纱帘进来。看到她,他撩帘子的动作停了停,英俊脸庞上的惊讶一闪而过,恢复平淡后,他继续与老板说话:“今晚就在你这住了,宿舍空调开的冷。” 黎夏的眸光紧紧跟随着谢和风。 文明轩走到饮水机那边兑了杯温水给表弟,关切地问:“你去医院看过了吗?吃过药了没?” 谢和风从兜里拿出一包药:“刚去杨叔那买的。”他说着,倒出一把药丸,就着温水服下。 文明轩走到登记台后面,从抽屉里找了一个降热贴给谢和风,催他:“赶快上去洗漱,洗完把这个贴上,贴完就赶紧睡。把毛毯找出来盖上,捂身汗出来。” 谢和风接过降温贴,问:“表嫂呢?” “她妈妈也是感冒,她陪她妈去医院了,今晚不回来。”文明轩压低了声音:“那俩姑娘盯着你看半天了。” 黎夏心下吐槽:还有一个男生也看他半天了,老板怎么能把贾川忽略掉呢。 谢和风这才看了黎夏一眼,和他表哥说:“刚在酒楼有过一面之缘。” 文明轩怀疑道:“她们不会是一路跟着你过来吧?” 我们先来的。 “她们先来的。” 自己的腹语和男人低沉的话音同时响起,黎夏不由地挑起唇角。 文明轩看了眼黎夏,发现小姑娘在看他们微笑,表情顿时有些尴尬。 “夏夏!蓓蓓!你们私奔怎么也不叫上我!”进门女孩清脆的声音破除了文明轩的尴尬。 黎夏头顶飘过一串省略号,她不是私奔,是私逃。但碍于外人在场,她不好说出来。 “我差点出不来了!你爸去我家堵我了。”怀觅边走边说,头发上的水晶流苏随着她的行动摇曳,玲玲作响。 黎夏立马炸了,快步走到怀觅面前,痛心疾首地说:“那你还来!” 怀觅:“?” 她正戏精地要哭上一场,又听黎夏十分焦急地问:“路上有没有车跟着你?” “啊我没注意。”怀觅声音小下去,心虚地说:“我在车上睡了一觉。” 黎夏扶额。 姚蓓蓓有些焦虑:“黎叔叔大概会派人跟着你。” “啊怎么办?对不起啊夏夏,我太粗心了。但是我是等他走了以后才来的。”怀觅语气满是歉意,她真是蠢死了,夏夏这次出来顶着多大的压力啊,夏夏要是因为她被黎叔叔找到,她非得骂死自己。 黎夏安慰怀觅:“没事儿,早晚都会被找到。” “夏夏,我会帮你的。”怀觅一脸认真。 黎夏展颜,余光瞥到谢和风从另一边的楼梯上了楼。 怀觅换上激动神情:“我刚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,可惜等我付完车钱他就不见了。” 黎夏没说好看的小哥哥刚还在这儿,浅笑着问:“有多好看?” 怀觅一本正经地描述:“清冷美人。” 文明轩噗地一下笑出了声。 笑意蔓延至黎夏的眼睛。 怀觅没注意到黎夏和姚蓓蓓交换了一个眼神,还在品味:“他穿汉服一定艳压群芳。” 贾川在一旁做沉默人。 去登记入住时,民宿老板看着三个女孩儿又笑了。 怀觅一头雾水:“有这么好笑?我就是入古风圈多年,用词一时没改过来而已。脸好看,气质清冷好了吧。” 文明轩说:“你的形容挺别具一格的。”在不熟的人眼里,和风确实挺高冷挺有距离感的。 偏这时,谢和风去而复返,短短两分钟就换了身衣服,基础款白T,和灰色的运动裤,趿着拖鞋,慵懒闲适。 怀觅听到脚步声抬头,眼睛立马亮起来,一把拉抓住黎夏的手臂激动道:“就他就他!你们刚刚竟然没看到吗?” 黎夏龇牙咧嘴:“你掐着我的肉了。” 怀觅立即松开了手:“不好意思夏宝。” 黎夏嗔道:“疼死了。” 为表歉意,怀觅小声地提议:“我去要微信,要了分你。” “为什么分我?”黎夏不是很能理解,难不成怀觅还想上演闺蜜变情敌的狗血戏码。 “分你当然是要派你去搞定他啊,你搞定他,日后方便我把他拉入我们的圈子。”怀觅觉得自己可机智了,“我这招叫做曲线救国。” 黎夏笑了笑,她感觉男人经过她们身边时,清冷的眸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。 于是,她的笑容就愈发灿烂了,右边嘴角的小梨涡给她叠加了几丝可爱甜美成分。 笑归笑,黎夏拉住了怀觅:“好啊,不过先把你的身份证给我。” “哦。” 怀觅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黎夏。 谢和风缓步走到登记台前,忽视掉表哥一脸看热闹的兴致,拿了一个充电器。穿着汉服的女生拦住了他的去路,套近乎问:“小哥哥你生病了吗?” 出于礼貌,谢和风“嗯”了声以作回应。 怀觅单方面自然地进入聊天状态:“这两天热流感盛行,感冒的人比较多。” 这次,谢和风没答话。 怀觅毫不尴尬,自顾自地说了一堆“注意身体,好好休息”之类的话。考虑到对方沉默少言的性格,她说完这些也不管生不生硬,直接入了正题:“你长得很好看,有兴趣跟我去做汉服模特吗?” “不好意思,没兴趣。” “那加个微信可以吗?” 文明轩登记好了身份证信息,姚蓓蓓和贾川早就退到一边看戏,文明轩把他们俩的身份证都给了黎夏,怀觅的单独给她。谢和风的视野范围正好包括了这几张身份证。 别开视线,他说:“我不加未成年陌生女生的微信。” 好家伙。 黎夏偷笑。 说话真够严谨的,三个限定词,真是让人找不到角度攻破。 怀觅能料到自己会被拒绝,但没想到会被这样拒绝,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把自己的身份证藏起来,语气有一点点不悦:“长的帅也不是你偷看别人身份证的理由吧。”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绝大部分人都想销毁的存在。 “……” 谢和风眼神微沉,不接泼过来的脏水:“我无意看到。”从女生的反应看,他猜到了她态度反转的原因,“我没看清上面的内容。” “那你还记住了我的生日?” “我只是对数字比较敏感。”谢和风语气淡淡。 他这样不痛不痒平静无波的样子让怀觅觉得有一点憋屈,一向都是她拒绝别人,女孩子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怎么了? 黎夏看了眼闺蜜,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,忽而露出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。 她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,把手机抬摊在了谢和风面前,在他的疑问注视下,温声温气地说:“刚成年。昨晚我们交换了见面礼,也算认识了。扫吧。” 黎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想为闺蜜扳回一局还是想看他的反应,总之她就这么说也这么做了。 谢和风盯着女孩儿精致白皙的巴掌脸,脑海里浮出一个日期——6.26。 原来她昨晚没有骗他,还真是有人要过生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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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数: 7513更新时间: 2021-10-0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