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阔翻看点名册下资料，点周长缨做班长，教室里一片哗然。
王新月副班长兼团支部书记。
陈明月副班长兼后勤部长。
黎美丽学习.委员。
司恒数纪律委员。
陶自然文艺文员。
刘忆苦体育委员。
杨晓华劳动委员。
丁秋楠卫生委员。
另有语文、数学、物理、化学、正治五门课代表。
58年，和老大哥闹掰，外语取缔，不再教授俄语。
77年，和老美眉来眼去，复加外语，教授英语。
84年，加生物。
87年，加历史。
时至65年，高中没有外语、生物、历史三门课，只有语文、数学、物理、化学、正治五门课。
“丫的又做班长。”司恒数低骂道。
“咳……”李阔轻咳一声道：“我看了下资料，周长缨同学初中三年都是班长，暂时委任班长。”
“老师，没点宣传委员呢。”杨建国喊道。
“你大爷。”司恒数骂道：“喊班主任。”
“班主任，没点宣传委员呢。”杨建国慌忙道。
“关小关。”李阔喊道。
“到。”关小关慌忙起身道。
“你做宣传委员。”李阔委任道。
“是，班主任。”关小关喜形于色道。
杨建国没捞上班干部，脸涨得通红，一头撞在书包上。
“哈哈。”
“呵呵。”
大院学生轰然大笑。
闹腾一会儿。
李阔带周长缨一众班干部去领课本。
下两节数学课进行了摸底考试。
周长缨智商捉急，直角三角形的边角关系、反比例函数、二次函数忘得一干二净，轰然感知方圆三米风吹草动，写下答案，忐忑交了卷。
“哥？”周长秀正在啃窝窝头，见周长缨前来，十分意外道。
“吃馒头。”周长缨把手上馒头换给周长缨道。
“谢谢哥。”周长秀欢喜道。
“嗯。”周长缨点了下头，就近拉了张凳子坐下，随手拿起数学课本翻看起来，不时啃一口窝窝头，脑海里频频闪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。
“哥，我暑假作业做完了。”周长秀小声道。
周长缨拿起周长秀的暑假作业翻看一下，之后翻看周长秀的课堂笔记，其它课本也都翻看一下，闭上眼睛再睁开，整个人放松下来。
“哥，你怎么了？”周长秀神色紧张道。
“秀儿，你没有错题，哥为你开心。”周长缨笑看一眼周长秀道。
“哥。”周长秀低下头道：“我对了答案。”
“……”周长缨无言。
“班长，您的汽水。”就在这时，丁秋楠出现在教室门前，向周长缨喊道。
一说汽水。
留在教室啃馒头的学生不约而同望向丁秋楠。
65年。
红果冰棒3分，赤豆冰棒4分，奶油冰棒5分，奶油雪糕8分，奶油大雪糕12分。
汽水10分，退瓶5分。
工农子弟一夏天吃不了几次冰棒，雪糕想都别想，汽水……看一眼都是福气。
六七十年代。
喝汽水是最时髦的事情。
普通大院子弟也很难喝到汽水。
“哪来的汽水？”周长缨疑惑道。
“王副班长请全班同学喝汽水。”丁秋楠兴奋道。
一号院的司恒数够豪横，请吃冰棒，还不是全请。
王新月全请喝汽水，高下立判，身份差距太大了。
“哥。”周长秀眼巴巴望着汽水道。
“喝吧。”周长缨接过汽水，徒手开盖，递给周长秀道。
“哥，你先喝。”周长秀吞了口口水道。
“傻丫头。”周长缨轻揉周长秀的小脑袋道：“哥早已不喝汽水了。”
后世汽水太多。
良莠不齐。
周长缨改喝百岁山三四年了。
周长秀喝了一口汽水，美滋滋的“啊”了一声，又喝了两小口，不舍得再喝，把汽水倒入老式搪瓷带盖茶缸，还递汽水瓶。
周长缨拿着汽水瓶，和韩春燕一起回了教室，见讲台上有几个空瓶，随手放下汽水瓶，回了座位。
教室内气氛十分微妙，分成数个小团体，各自谈论着。
陈明月做了三年班花，遇上王新月，输的很惨，牌面都快输没了。
好在司恒数死忠陈明月，不使陈明月下不了台，勉强保住花颜。
杨建国十分雄壮，来回转个不停，没半点定性。
周长缨十分有定性，拿起书本翻看起来，迅速进入忘我状态。
周长缨翻看着课本，脑海里频频闪现过去的记忆，忘记的习题接连回想起来。
下午正治课。
周长缨有意锤炼自己的感知能力，很快晕乎乎的，感觉营养跟不上。
开学第一天没上晚自习。
周长缨早早回了家。
周秉文在印刷厂做排字工人，技术工种，月工资56。
李桂枝在轧钢厂做五级钳工，高级钳工，月工资48。
夫妇二人月工资104，养活一家8口，每月都有钱攒。
周家在简易楼属于富户，生活富裕，羡煞众人，
周长缨担任班长，展现非凡才干，手上没有解决不了事情。
李阔有一天闹肚子。
周长缨登台代课，声名大噪，被八一师生尊称为“小周老师”。
一晃眼。
到了高一下学期。
下了晚自习。
仰望夜空，星光璀璨，银河横跨天际。
“四委员，抽我的。”
“刘委员，抽我的。”
“班长，抽我的。”
杨建国似和杨晓华不对付，发烟有意不发杨晓华，最后发烟给周长缨。
恒数，是一个词语，指定数、常规的意思。
恒数，是一个方言，指横竖、反正的意思。
《金瓶没词话》第二四回：“你恒数不是爹的小老婆就罢了，是爹的小老婆，我也不怕你。”
司恒数班上地位居于周长缨、王新月、陈明月之下，排位第四，大家喜欢喊司恒数“四委员”。
慢慢的。
传将出去。
司恒数对头给司恒数起了一个代号“四横竖”。
司恒数、刘忆苦平日里抽二毛八的飞马，手头紧抽一毛三勇士，五毛牡丹不常抽，各自接过杨建国派发的牡丹烟，掏出钛煤油打火机点上。
“给。”王新月邀功般递给周长缨一包华子道。
周长缨接过华子，随手拆开，散去大半。
“谢谢班长。”
众大院子弟慌忙接烟致谢。
周长缨掏出钛煤油打火机，哗啦一声，点上华子。
大院子弟抽烟，只为表现自己成熟，抽烟的样子像流盲。
周长缨抽烟的样子特别潇洒，十分有范儿，令人着迷。
司恒数、刘忆苦、杨晓华一众大院子弟都在刻意模仿周长缨抽烟的样子。
周长缨抽的不是烟是情怀，二十年老烟枪，岂是一众大院子弟能模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