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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不留神，译天不小心弄翻了砚台，墨水也随之洒到竹桌上，同时手指也粘了些黑色墨水。韩卢从袖中拿出手帕，俯身给他擦了擦手指，译天在韩卢的手腕上摸到一串珠子，低头见是一串沉香佛珠，散发出蜜香味，译天想到那些关于东厂督主的传言，冷笑道：“杀人如麻，也会求佛祖保佑？莫非不是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？”韩卢不与他争辩，译天便更来劲了。他叫这个太监过来，无非是想找个乐子，瞧瞧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是什么德行，顺便让皇帝难堪一番。借着酒劲，译天干脆往前一探身子，朝着他的鬼面面具，恶作剧似的吐了一口烟圈，面具被一层淡淡的烟雾笼罩。猛然吸了一口烟，韩卢连忙扭过头去，捂着嘴不小心打了个喷嚏，目光停留在他衣角的墨滴上。“督主，你瞧花奴不在，我这屋连个收拾的人都没了，屋子脏，连带这屋子主人也轻佻。”听译天这么说着，韩卢弯下身子，收拾起了地上的书籍纸笔，整齐堆在窗边的书桌上，替他整理起了乱放的纸墨笔砚。译天在床上好奇得看着他，见向来威风凛凛的督主像个普通太监似的给自己收拾屋子，只觉得十分有趣，他边喝酒边说：“我叫督主来我这儿，不是来收拾打杂的，请督主给我个痛快话，花奴，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？”“她……”韩卢顿了顿，“她受了伤，暂时不能移动。”译天惊讶地用手支起身子，“受伤，哪儿受伤了，等等，你答应放她回来了？就这样？你没有其他事有求于我吗？”“臣此次前来，正是向公子汇报此事，臣向来公事公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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